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報導重點摘要
- 美國總統選舉 11 月 5 日即將舉行，哪些議題可能成為影響民眾投票的關鍵？我們分析美國知名論壇 Reddit 的文章，發現 51 個選區熱議的新聞事件包含川普的司法案件、川拜辯論及拜登退選；而性別、移民和族群則是網友高度關注的公共議題。
- 談到候選人，Reddit 呈現明顯的反川普氛圍，針對川普官司纏身、道德瑕疵、總是出言不遜的批判從沒停過；論壇上關於川普遭槍擊、拜登退選、川普與賀錦麗的電視辯論等新聞事件，文章內容也多是批評川普。
- 學者提醒，從關注的議題到對川普的反感，可以推測 Reddit 的使用者偏年輕、政治傾向偏民主黨，認定川普代表的「白人至上論」與他們深信的理念截然不同。資深媒體人表示，Reddit 關注的公眾議題偏自由派，美國民眾普遍在意的議題仍是經濟。
- Reddit 上的反川普現象，可能也反映支持者對民主黨推出的候選人較冷感。學者認為民主黨最大的隱憂，在於選票是投給心儀的候選人，還是對川普的憤怒感，這個憤怒感會在民調的數字上呈現，但是否能讓民眾投下選票，仍待觀察。
- 我們同時訪問了 3 位關鍵搖擺州的美國選民。他們提到，以負面情緒作政治動員讓美國兩極化的問題愈來愈嚴重，人與人之間充斥不信任感，學者也認為，兩黨愈來愈難在議題上取得共識。
美國總統大選下週二（11 月 5 日）登場，民主黨候選人賀錦麗（Kamala Harris）和共和黨候選人川普（Donald Trump）的選情僵持不下，從路透社公布的全國民調平均值來看，賀錦麗 8 月取代拜登（Joe Biden）後，和川普的民調差距逐漸縮小、反超，甚至在 9 月一度拉開到近 7％；然而，川普聲勢後勢看漲，兩人的差距在上週（10/22）已縮減到 3%，《紐約時報》上週五的封關民調更顯示，兩人支持率以 48% 打平。7 個關鍵搖擺州的民調同樣膠著，兩人互有消長，差距極小。
儘管賀錦麗的全國支持度略有優勢，但美國總統選舉採「選舉人團制度」，全國總得票數較高不代表當選，各州按照人口分配選舉人票數，除了緬因州與內布拉斯加州，有 49 個選區的選舉人票為贏者全拿，亦即「哪個候選人在該州的普選票多，誰就拿下該州的所有選舉人票」。全美共 538 張選舉人票，候選人必須拿到 270 張選舉人票才算勝出。
搖擺州中擁有最多選舉人票的賓夕法尼亞州，川普和賀錦麗在不同的民調統計上各取得微幅的領先，在北卡羅萊納州的大學教書的 Travis 對此感到空前的焦慮，他的選區就登記在家鄉賓州，「我回想起 2016 年的民調結果，代表民主黨的希拉蕊看起來鐵定當選，最後卻讓川普拿下總統大位，我猜川普的死忠支持者都不接民調電話的，他們不信任任何機構。」
這次選舉，Travis 堅定支持賀錦麗，即使不是百分之百贊同其政策，但他認為投給賀錦麗能阻止美國的威權主義崛起，「川普是個可怕的人，願意為了政治利益犧牲任何人，像是他一直宣稱移民搶走我們的工作，這確實讓他獲得選票，但也讓移民成為替罪羔羊，甚至分裂了國家。」Travis 相信，投給賀錦麗，才能阻止川普獲得更多權力。
老家在搖擺州之一的威斯康辛州，現在在臺灣教書的 Anna 深刻明瞭手中的一票多麽重要，她決定兩大黨誰也不投，前幾天已經使用電子投票，投給綠黨候選人史坦（Jill Stein）。讓她下定決心的轉捩點，是賀錦麗在辯論時針對如何處理加薩戰爭的僵局，僅回應以色列有權自我防衛，呼籲雙方立即停火。
Anna 表示，拜登政府拿人民的納稅錢軍援以色列，漠視在貧窮門檻掙扎的基層人民，無意改善醫療保險、租屋補貼的缺失，「等於打了支持者一巴掌」。此外，賀錦麗原本反對以水力壓裂開採頁岩油，最近又改口不會禁止，Anna 認為，化石燃料已經造成太多環境和土地正義的問題，美國不該走回頭路，加劇氣候危機。
關於美選 論壇網友最關心性別、移民、族群議題
Travis 和 Anna 關懷的移民問題和加薩衝突，今年都在美國掀起熱烈的討論浪潮，這些大型社會事件是否足以撼動選舉結果？READr 分析有「美版 PTT」之稱的大型論壇 Reddit，發現 51 個選區論壇熱議的新聞事件包含川普的司法案件、川普與拜登的辯論，以及拜登退選；而性別、移民和族群則是網友高度關注的公共議題。
川普的司法案件泛指他在前兩屆總統大選期間被控涉入的刑案，包括今年陪審團判定有罪的封口費案、藏匿國家機密文件案、國會山莊暴動案及干預喬治亞州選舉結果案。Reddit 上的討論多半是質疑官司纏身的川普不應該繼續參選，也有少數文章聲援川普，認為其受到政治迫害。
6 月 28 日，美國總統大選舉辦第一場候選人電視辯論會，相較川普堪稱節制的強勢發言，拜登說話多次結巴、聲音沙啞，並不斷出現口誤，Reddit 上湧現不少對現任總統的質疑聲浪，一場陣前換將的風暴風雨欲來。
Reddit 上一篇關於「有任何抗議活動能換下拜登嗎？」的文章
值得注意的是，拜登在辯論會上表現失常，部分網友擔憂的不是其是否仍有能力領導國家，而是認定這場選戰已提前結束，川普將重返白宮，美國恐再度被仇恨和暴力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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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ddit 上一篇寫道：「威斯康辛州民主黨人，在拜登糟糕的辯論表現之後，我們有多慘？」
公共議題部分，性別議題在 46 個選區的論壇中，討論熱度名列前茅，主要聚焦在「是否提供跨性別的未成年人醫療照護」。例如共和黨主政下的德州和佛州規定，禁止對未成年人進行變性手術，川普甚至一度聲稱，小孩上個學就被執行了變性手術，挨批是對跨性別者做出虛假指控。在部分選區，還有關於移除學校多元性別認同課程內容的討論。
Stacy（化名）從臺灣移民到密西根州已經 6 年，作為一個基督徒，她認為自己的政治傾向偏保守派，2020 年總統票投給川普，就是因為無法接受民主黨試圖刪減警察預算，以及其提倡的 LGBT 政策、允許未成年者能未經家長同意就申請跨性別的醫療服務。她說，這次的總統選舉，對性別議題的立場仍會是他優先選擇投給誰的關鍵因素。
至於移民議題，在拜登執政期間，大量移民跨越美墨邊境尋求庇護，人數之多讓距離邊境最近的德州推動修法，允許警察有權逮捕並驅逐非法入境者，直接槓上聯邦政府的政策，論壇上有許多文章激辯拜登和地方政府的邊境政策。此外，川普在和賀錦麗辯論時說出「海地移民都在吃貓吃狗」的言論，更在論壇引發譁然。
Travis 提到，他現在任教的大學坐落在北卡羅萊納州的郊區，當地的居民就非常擔心邊境局勢，「他們很害怕，儘管他們可能不認識任何一個移民，但川普一直污名化移民社群，的確加劇了他們對移民的恐懼。」
而在族群議題上，去年底以色列和哈瑪斯的戰爭持續延燒，為了聲援巴勒斯坦，數十所大學學生在校園發起一系列的抗議活動，部分州的警察更進入校園清場，爆發多起衝突，論壇上的評論對此多抱持同情，並批評拜登政府的不作為。另外，愈來愈多保守派人士和學者推動「反 DEI 運動」，也引發不少討論。
「從拜登換到賀錦麗，威斯康辛人一開始還有一絲興奮，期待會有改變，但賀錦麗很軟弱，即使阿拉伯裔族群告訴他，請停止戰爭，我們會投票給你，賀錦麗還是堅持繼續向以色列提供武器。」Anna 強調，「民主黨只在意軍火商的利益，對加薩走廊的屠殺已經維持了一整年，但現在還承諾他們會繼續（提供武器給以色列）。」
執政黨政績難說服民眾 只能著重反川普？
Reddit 熱門話題和美國社會的普遍民情能畫上等號嗎？美國德州山姆休士頓州立大學政治系副教授翁履中提出觀察，論壇對公共議題的理解深受媒體影響，像是捍衛墮胎權、追求族群平等等立場，頻繁見於自由派媒體；但媒體有著不同的意識形態光譜，保守派媒體看待同一個議題的角度就有天壤之別，同溫層效應非常明顯，因此他認為論壇高度關注的議題，只能折射出一部分的美國視角。
翁履中援引美國知名民調機構蓋洛普的調查，超過半數的選民認為經濟議題是左右其投票意向的關鍵原因。他進一步說明，拜登政府再三強調，經濟成長率很好、失業率持續下降，但連年的高通膨只讓民眾感受到紙鈔「變薄了」，尤其在美國仍有很多人是月光族，「兩個星期的薪水一到手直接用完，沒有儲蓄的習慣。」因此買不買得起日用品，就是民眾最直接的經濟問題。
近期團隊即將前往美國進行大選專題系列報導的資深媒體人范琪斐，曾在紐約住了超過 20 年，她補充道，不只物價高漲讓民眾難以消受，近年的房租漲幅也很明顯，遠超過薪資成長率，「所以當拜登一直講經濟數字很好，但民眾感受到的卻是油價好貴、100 元能在超市買到的東西變好少、房租好高，就會覺得政府在撒謊。」
為了扭轉高通膨造成的不良印象，賀錦麗近日宣布上任後會推動壯大中產階級的「機會經濟」計畫，包括降低日常用品成本及居住成本等。不過范琪斐認為，賀錦麗至今未有太多的政策說明，沒有告訴外界她將如何協助中小企業更有競爭力，吸票效益有限。
翁履中表示，民主黨的經濟政策很難說服民眾，這也是為什麼到目前為止，民主黨的選戰策略仍在強調川普的人格特質不適任總統；相反地，川普執政時期的經濟表現亮眼，只要延續當時的政策，繼續主打「對企業減稅、對外國課予高關稅，營運紅利、工作回到老百姓身上」的宣傳，民眾接受度很高。
Travis 也同意經濟是民眾最關心的議題，「通貨膨脹、汽油價格，這些才是讓我們家族裡的保守派感到生氣的原因，而他們視川普為一個真正的商人。」讓 Travis 難以理解的是，川普過去多次破產，擁有的財產也是繼承自其父親，但仍能吸引與他截然不同的藍領階級願意投票支持，「我想他們是放棄思考了吧？才會認定川普可能有效解決經濟問題，管理國家這個大型企業。」
Stacy 則提到，就算是在同一個選區，選民也會因為城鄉差距而關心不一樣的公共事務，以密西根州為例，普遍關注經濟議題和地緣政治的穩定，不過城市地區較在意墮胎權，鄉村地區則著重在槍枝管制和更嚴格的移民政策。
Reddit 美選貼文主旋律：反對川普
除了公共議題，Reddit 又是如何談論此次參選的候選人？從資料上來看，「反對川普」是網友提及選舉相關議題的核心論調，針對川普官司纏身、道德瑕疵、總是出言不遜的批判從沒停過；論壇上關於川普遭槍擊、拜登退選、川普與賀錦麗的電視辯論等新聞事件，文章內容也多是批評川普。
若個別觀察三位候選人被談論的情形，論壇文章中提及川普的內容，「反對川普」的貼文數一支獨秀，遠勝其他兩位政治人物：從 3 月到 9 月，論壇熱烈抨擊川普的封口費案、其和拜登的辯論結果，其選擇俄亥俄州參議員范斯（J.D. Vance）擔任副手；連拜登退選，川普被批評的文章數量還多於拜登。
相較之下，論壇提及拜登的文章內容，網友較少展現出支持或反對的情緒，大多是單純分享新聞連結，並沒有表述意見，包括拜登無預警宣布退選；反對拜登的貼文數量，僅出現一個明顯的高峰，即是拜登和川普的電視辯論會後，論壇上出現大量對於拜登的表現表達失望的文章。而在拜登宣布退選後，關於他的討論就急速減少。
賀錦麗和拜登的情形類似，在拜登宣布退選之後，論壇才出現關於賀錦麗的討論文章，在此之前，作為現任的美國副總統，賀錦麗在論壇上幾乎「隱形」。即使賀錦麗確定代表民主黨角逐總統大位，與她相關的文章，仍沒有太多支持或反對的情緒；反而是當賀錦麗宣布副手人選是明尼蘇達州長華茲（Tim Walz）時，論壇才出現一波熱烈支持的討論。
翁履中提醒，從關注的議題到對川普的反感，可以推測 Reddit 的使用者偏年輕、政治傾向偏自由派，對公共事務的看法跟保守派格格不入，並認定川普代表的「白人至上論」與他們深信的理念截然不同，甚至可說是反民主的；但在他任教的德州大學中，有非常多的學生來自於南方的保守家庭，他們認同川普推崇的價值觀，也會認為這是美國應該保留的傳統價值，不是所謂的不平等。
此外，在美國還得考量宗教的影響力。翁履中解釋，大部分的保守派都有非常堅定的基督教信仰，像是墮胎議題，基督教義認為所有的生命都是上帝選擇的優秀子民，即便是剛受孕的胚胎也需要受到保護。「在我的班上，同樣都是 20 歲的年輕人，就會因為來自不一樣的家庭背景，對生殖權、性別議題有著完全不同的觀點，在課堂上出現激烈的辯論。」
范琪斐則認為，Reddit 的網友極度討厭川普，可能是受到民主黨此次選舉的策略影響。雖然賀錦麗接替拜登上陣後，自稱是「歡樂戰士」（joyful warrior），希望帶動支持者的高昂情緒，不再仇視保守派，但觀察民主黨陣營至今的選戰口號，仍是藉由批評川普帶來更多的討論和聲量，並利用支持者對川普的恐懼和厭惡來凝聚選民。
范琪斐總結民主黨的策略：「簡單來說，如果你（選民）害怕川普上來的話，就要投給我們（民主黨），而不是說我們有什麼好的政策。對很多自由派的人而言，真的誰來當都比川普好，甚至拿豬來跟他競選，很多民主黨的人還是會投給豬，因為他們沒有辦法忍受川普當選。」
而 Reddit 上的反川普現象，可能也反映支持者對民主黨推出的候選人較冷感。翁履中分析，2008 年歐巴馬參選總統時，其極具魅力的個人特質風靡全美，讓民主黨人就算颳風下雨也要投給他，但賀錦麗可能就沒有相同的號召力。他認為民主黨最大的隱憂，在於選票是「投給心儀的候選人」，還是「我要把川普擋下來」的憤怒感，這個憤怒感會呈現在民調的數字，但是否能讓民眾投下選票，仍待觀察。
負面情緒號召投票 政黨理念非選民首要考量
當整個社會持續以負面情緒作為政治動員，選民的投票行為恐怕就不再基於認同政黨的理念，而是「我不想讓另一個人當選。」
Anna 的父親就是典型的例子，他在 2016 年投給川普，「不是因為喜歡川普，而是因為他認為希拉蕊從未幫助過他們（威斯康辛州人）。」父親的舉動勾起 Anna 的興趣，之後她和很多支持川普的人交談，有些人和父親一樣，有些人則是因為川普強調的「讓美國再次偉大」，讓他再次相信自己能找回失去的工作、生活和尊嚴。
「2016 年川普當選透露了非常多的訊息，像是投給他的人究竟失去了什麼，這些是政府應該花時間去理解的。還有就是，投給川普的人也都明白，川普在很多層面上很讓人厭惡，他們也無法喜歡他；但當執政黨沒辦法實質改善最基本的生活，他們能做的就是投給另外一個選項，」Anna 表示，2020 年他的父親就投給了拜登，「這或許能解釋，為什麼威斯康辛州一直處於搖擺狀態。」
Stacy 的觀點和 Anna 接近，密西根州傳統上傾向支持民主黨，因為該州有龐大的汽車工人工會，以及大量非裔美國人口；但 2016 年密西根州的選舉人票改投給川普，從此成為關鍵的搖擺州之一。Stacy 認為，川普之所以勝出，在於他吸引了長期被民主黨忽視的白人工人階級的選民。不過，這次川普和賀錦麗的民調很接近，可見兩人都不受歡迎。
她在 2018 年移民密西根州，正逢川普執政的末兩年，「最深的印象是，川普真的能喚起人的黑暗面，大家看川普只要表達強硬就能成功，全都學他的榜樣，我想是很不幸的結果。」至於經濟、民生表現，Stacy 沒有關注太多，且認為和州長的政策較相關，「各州都有自己的法律，總統比較像是代表國家，所以我沒投給民主黨，我沒辦法接受他們（的價值觀）。」
以負面情緒作政治動員，或許也讓美國兩極化的問題愈來愈嚴重。翁履中表示，2016 年川普投入總統大選之後，其高度爭議的言論舉止號召了大批的追隨者，這群人推崇川普的做事風格，繼而群起效法，反而導致社會掀起一股反川普聲浪，「大家互看不順眼，同溫層愈來愈厚，對立就更嚴重。」
Travis 對此也深有同感，他認為川普的言論會召喚出人的黑暗面，並把政治立場當成了自己身份認同中最重要的一部分，「人們不再交談了，川普的支持者和賀錦麗的支持者沒辦法進行對話，而中間選民也害怕表達自己的觀點，因為擔心遭到對方攻擊。選民之間充斥著不信任感，所以我才覺得，川普真的分裂了美國。」
Stacy 也發現和 4 年前相比，今年大部分的民眾比較低調，不太表態他們的政治傾向，「大概就是在自家後院展示一些政治標語。」他猜想，2020 年川普不承認敗選，涉嫌教唆支持者衝進國會山莊，最終導致多人死傷一事，至今讓整個美國社會震撼不已，因此選民不再願意談論太多政治。
選戰邁入終局 不到 10% 中間選民將左右選舉結果
關於這次選舉，范琪斐觀察到美國選民受不了現狀、渴望改變的情緒很強，這也是川普和賀錦麗目前想盡辦法希望傳遞給選民的訊號：「我才是代表改變力量的代言人」。
范琪斐分析，作為年輕女性的亞非後裔，賀錦麗在身份上佔盡優勢，再加上其擔任副總統期間沒有太多表現，正好給予選民「我是新人」的假象；但細看其政見，多半延續民主黨建制派的做法，並無新意。川普則始終扮演著「體制破壞者」的角色，不論他的言行多爭議，對支持者來說都不重要，「他們就覺得川普就是這樣的人啊，不然怎麼打破現狀呢？」
不過，Stacy 認為，賀錦麗就是代表執政黨，所以並不被認為能代表改變，「她ㄧ開始出來可能有一些熱度，但是時間久了，就發現她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政治才能。我不認為她真的能與人產生共鳴。」
而隨著選戰邁入終局，范琪斐表示，大部分的人已經決定了總統人選，真正還沒有決定的可能剩不到 10%，但近兩屆的搖擺州選票差距都落在 2-3%，因此這群中間選民將是左右選舉的關鍵。她分享曾看到美國選民受訪時回應，「昨天感覺賀錦麗很不錯，今天又覺得川普比較適合當總統，可能等投票當天看心情決定最終人選」，這也是總統大選愈來愈難以預測結果的主因。
翁履中也提到，美國民調調查範圍主要是城市地區，鄉村地區則以加權的方式去推估，所以鄉村選民是民調最難預測的對象，尤其鄉村大部分為共和黨的支持者，因此民主黨對於民調領先值低於統計誤差範圍，會非常緊張。賀錦麗這次頻跑搖擺州造勢，也是因為 2016 年希拉蕊錯估其在搖擺州的支持度，沒有把選戰的重心放在這裡，最終錯失勝選機會。
Stacy 至今還沒決定要投給誰，雖然政治傾向比較屬意共和黨的價值理念，但她認為川普身邊有太多支持俄羅斯、支持 MAGA 的滋事份子，「如果是想要繼續幫助烏克蘭的共和黨政策，我就能認同，但現在的共和黨⋯⋯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持得下去。」
「有很多人是憑直覺投票，不關注新聞，不在意社會發生什麼事，這讓人備感沮喪。」Travis 表示，愈來愈多人在最後一刻才決定總統人選，是因為他們覺得沒有好的選擇，但他希望這些人能仔細考慮川普的不穩定，以及他對美國和民主可能造成的危險。
選擇投給第三勢力，Anna 認為美國人給過民主黨和共和黨太多次機會實踐政見，結果證明兩黨沒有能力解決大多數民眾面臨的根本問題。第三勢力至少提供選民一個選項，有機會擺脫這個國家正在面臨的死亡螺旋命運，Anna 進一步解釋，他所指的是兩大黨推動的政策與人民福祉毫無關係，只追求迎合企業利益，因此有必要透過第三勢力打破僵局。
「現實的問題在於，大多數美國人對兩個候選人都很不滿意，也對這個始終無法解決基本問題的政治系統很不安，但他們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。」Anna 說道。
（感謝多語咖啡創辦人謝智翔協助牽線美國選民，才讓報導順利完成。）
引用資料
我們收集了 Reddit 論壇 51 個選區的所有貼文，篩選出 3 月 12 日至 9 月 18 日半年期間，關鍵字包含「Trump、Biden、Kamala Harris、Republican Party、GOP、Democratic Party」的相關文章，共 7727 筆。
我們依照不同目的進行不同的分析：
- 貼文對於川普、拜登、賀錦麗是採取支持、反對、中性態度。
- 將文章用 ChatGPT 判斷對候選人採取何種立場，再逐篇人工驗證。
- 貼文主題分類
- 先人工給予 1000 則貼文分類，將分類交由 ChatGPT 判斷後，再逐篇人工驗證。分類指標包含川普願景（川普承諾給予人民什麼，人民從川普身上感受到什麼希望）、川普犯罪（提及川普的訴訟案，包含赦免令）、川普劣跡（提到過去川普執政時期，或是過往行為很糟）、川普副手相關（以范斯為主角的所有文章）、賀錦麗劣跡（提到過去賀錦麗執政時期，或是過往行為很糟）、賀錦麗優勢（提到賀錦麗執政時期，或是過往行為很優秀，很適合當下一任總統）、賀錦麗副手相關（以華茲為主角的所有文章）、共和黨執政糟（廣泛批評共和黨政績）、拜登執政糟（廣泛批評拜登政績）、拜登退選（呼籲拜登應退選，與退選相關）、各州特殊情形（提到個別州的特別政治風景與氛圍）、當今政治氛圍（提到一個廣泛的情況，例如兩黨支持者互相仇視等，偏向情感面的現象）、純粹支持或反對（未說明原因，只有表達支持或反對）、政治（民調相關、政治議題相關）、社福（包含勞動權益）、性別（包含性別教育、女權議題）、經濟（包含國際貿易）、財政（包含稅負制度）、族群（包含DEI多元共榮計畫、種族議題等）、產業（例如半導體產業、軟體產業）、內政（包含住房措施、基礎水電設施）。